FF创始人贾跃亭与恒大掌门人许家印的蜜月期仅持续3个多月,双方矛盾便彻底爆发,核心症结主要还是钱。
昨晚,恒大健康发布公告称,贾跃亭半年耗尽恒大先期支付的8亿美元,又向恒大提出再提前支付7亿美元,未达目的后向香港仲裁中心提出仲裁,要求解除双方所有协议。
按照协议约定,恒大将在2018年底前支付8亿美元、2019年支付6亿美元、2020年支付6亿美元。实际上,恒大于2018年5月25日已提前支付完毕2018年底前应支付的8亿美元,原本以为可以坐等FF91年底顺利量产,但没想到竟等来贾跃亭资金告急通知。
2018年7月,贾跃亭提出恒大的8亿美元已基本用完,要求恒大再提前支付7亿美元。对此,恒大方面表示,为了最大限度支持合资公司的发展,与贾跃亭签订了补充协议,同意在满足支付条件的情况下,可提前支付7亿美元。
令恒大不满的是,贾跃亭利用其在合资公司多数董事席位的权利操控合资公司,在没达到合约付款条件下就要求恒大付款,并以此为借口于2018年10月3日在香港国际仲裁中心提出仲裁,要求剥夺恒大作为股东享有的有关融资的同意权,并解除所有协议。
值得注意的是,2018年7月,许家印一行来到位于洛杉矶的FF总部进行视察,FF全球CEO贾跃亭及FF全体高管全程陪同。当时,许家印一行对FF总部的生产制造、电气实验室、动力总成、电池电控、设计工作室、车辆安全、车联网、自动驾驶等核心研发部门进行了细致的调研,并体验了FF首款高端车型FF 91。
许家印对于FF全球领先的产品和技术给予了高度肯定,对于FF 91的内外饰设计和产品性能给予了高度赞赏。回头来看,恒大在尽职调查中似乎过于关注FF产品、技术实力,对于量产难度、资金消耗速度评估不够谨慎,甚至盲目乐观,而且更低估了贾跃亭的下限。
要知道,信誉破产的贾跃亭耍手段能力一流,“老赖”称号不是盖的,强如地产大亨孙宏斌也被其坑惨。恒大想通过签订一份融资对赌协议来约束、施压贾跃亭,实在是图样图森破。协议内容大致是:如果FF无法在2019年一季度兑现实现首批电动车的量产,即会被认为是FF原股东无法履行职责,其投票权将回转到恒大手中,贾跃亭将出局。
如果恒大说法属实,贾跃亭利用在合资公司多数董事席位的权利操控合资公司,无理要求恒大再支付7亿美元,那真相再清楚不过,即贾跃亭以资金紧张之名来争夺FF控制权。
表面上看,贾跃亭与恒大的矛盾在于支付7亿美元的程序正当性,但本质上是贾跃亭不想失去FF控制权。一方面,资金的到位情况直接关乎FF91量产进度的推进,如今FF缺钱,但大股东恒大不掏钱,且似乎没有同意贾跃亭对外融资的迹象,处境极其尴尬,照此发展下去,2019年一季度FF91量产无望,FF控制权将旁落恒大,这是贾跃亭不愿看到的局面。
另一方面,恒大提前支付的2018年8亿美元,仅历时2个月便被FF消耗殆尽,折射出FF91量产极其费钱,恒大对FF技术再认可、前景再看好也要掂量一二。退一步讲,即便恒大很爽快地支付7亿美元,可能也支撑不了多久,至少无法撑到2019年一季度顺利量产。贾跃亭深知,越往后恒大继续掏钱的可能性越低,加上其不同意FF对外融资,这对贾跃亭继续掌控FF极其不利,恒大则可以躺赢。
因此,贾跃亭才会选择在此时向恒大发难,不仅要求后者支付7亿美元,还要求剥夺恒大作为股东享有的有关融资的同意权,并解除所有协议。其实,支付7亿美元只是幌子,他的核心诉求是解除所有协议,即融资对赌协议,等同于撕毁合同。
在我看来,随着FF91量产期限的日益临近,此举代表贾跃亭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可以形容为“孤注一掷”、“兵行险招”。
如果贾跃亭在仲裁中完全胜诉,即同意解除所有协议,那其可以保住FF控制权;如果只是部分胜诉或败诉,未能如愿解除所有协议,那贾跃亭出局基本成为定局,就没有继续滞留美国的正当理由。因此,FF控制权他是志在必得,死也不会放手。
或许,贾跃亭与许家印闹掰的根本原因在于,前者明知道FF91如期量产无望,又不想失去FF控制权。一位新创车企创始人曾直言:“FF什么都没有,2018年底量产不可能,明年底都不可能。”要知道,量产的定义不是造一辆概念车,而是能够大批量、规模化、保质量地生产,按照FF此前的产品规划,8亿美元远远不够,至少需要200亿元。
换言之,贾跃亭只想恒大履行大股东应尽的义务,而不享受大股东应有的权利,这显然不切实际,更何况对方是非常强势且野心勃勃的许家印。可以预见的是,贾跃亭与许家印之争注定将无比艰难,而且胜算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