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场灾难使得各行各业都饱受摧残,影响大的行业像旅游,一蹶不振。而乱世之中也有英杰雄起,在这场疫情大考中,直播上网课逆流而上,一跃成为独占鳌头的状元郎,像光是沾着“大屏幕看的清”这一点,平板电脑这一个月来的交易额就飞升。
但这位新科状元却也不是一帆风顺,一路来颇有些坎坷。上个月,腾讯网新闻报道称,浙江温州的一名生物老师在上课的时候,因为要讲减数分裂课题,提到了“精子”、“卵子”等的形成,而这些词汇,在直播平台里属于敏感词汇,所以这名老师的直播间就这么给封了。
类似的舆论也有传出因敏感内容而被封禁、以及很多闲杂人员肆意通过弹幕干扰网课直播间,破坏课堂纪律惹怒老师等消息,都能看出直播平台与在线教育之间的冲突。
直播平台之于网课,犹如复读机之于学英语
其实对于很多做直播的平台来说,对这种天上掉馅儿饼似的机会还是很重视的,就比如直播平台虎牙在之后为了迎合在线教育直播的需求,推出了“私密教学免打扰”、“教学录像回放”、“学生考勤签到”、“实时在线点名互动”等专项功能,以便学生与老师使用,也能看出这类直播平台对于新兴“校园流量”的重视。
但是重视是一码事,具体效果是另一码事,在越来越多的学校选择钉钉等APP作为网课直播载体时,虎牙、斗鱼等专业的直播平台问题就凸显出来了。
以头部的虎牙与斗鱼为例,根据天眼查企业介绍内容显示,“虎牙直播是中国第一个游戏直播平台,在平均MAU方面,拥有规模最大,最活跃的游戏直播社区。”以及“斗鱼TV(斗鱼直播)是一家游戏直播平台和弹幕式直播分享网站,前身为生放送直播。目前以游戏直播为主,涵盖了体育、综艺、娱乐等多种直播内容。”
能在一个第三方企业数据平台内反复强调游戏秀场的定位,也就意味着在此次对接教育直播内容之前,虎牙平台与斗鱼平台都是以直播游戏、娱乐秀场为主要内容的直播平台,游戏与秀场才是它们的核心内容,而这些无疑是学习的“天敌”。
这并不是说游戏娱乐是未成年学生的“电子鸦片”,素质教育本身也是主张劳逸结合,娱乐与学习兼顾。但是对于大部分义务教育范围内的学生来说,尚且处于生理与思想尚未成熟的阶段,本身的自控能力不如成人,很容易就会被吸引、分心,无法很好的自我调整学习与娱乐之间的平衡,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时候都会对未成年学生有特殊保护。
举个例子,根据《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管理条例》第九条规定中学、小学校园周围200米范围内和居民住宅楼(院)内不得设立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
这本质上就是通过对距离的强制性要求,让网吧等娱乐场所远离未成年学生群体,以此类似的还有像教师着装的要求、以及学校周边便利店不准售卖烟酒等软性要求,都是变相的将这些可能引起未成年学生分心的事项扼杀,保护其成长健康与学习的专注度。
在学生们上网课的这一个月时间里,可以看到很多关于如何逃脱老师审视,躲避检查的舆论,但玩笑归玩笑,这背后也能体现出在没有学校、老师、家长的监管下,很多未成年学生无法很好的自我监督,妥善处理好学习与娱乐之间的矛盾,转而成了为了玩乐而去应付网上教学的学习任务。
这个样子其实很有即视感,就好比当年在技术硬件尚不发达的时期,很多老师自己的英语口语都不太标准,为了学英语一般都会推荐“复读机+英语磁带”的组合,很多学生美名其曰的说是为了学英语让家长买,但到最后大家伙儿复读机里的磁带都成了流行金曲,逼的老师还得抽查课间学生的复读机。
虽然直播平台这些“复读机”们本身是很好的网课载体,也能很好的利用自身功能帮助教育渡过难关,但其本身游戏娱乐类的内容对于未成年学生而言就是一种诱惑。
而且越是头部的顶级游戏娱乐直播平台,就说明其游戏娱乐内容就越有粘性,在同平台留存现象下,存在导致学生上课期间分心的情况,这份“娱乐磁带”的吸引属实对未成年学生来说太大了。
而且不只是学习方面的影响,对于很多价值观尚未成长起来的未成年人来说,直播也存在危险,就在2月26日,澎湃新闻报道中就提到一个年仅12岁的孩子在隐瞒家人的情况下向虎牙平台充值5万余元,其中4万余元用于打赏平台一名女主播,充值金额相当于自己家庭一年的收入。
这不是第一起未成年人隐瞒家人偷偷打赏主播的事例,虽然平台多少有部分退款、补偿等措施,但仍然说明很多直播求打赏的模式,对于很多金钱观念不强的未成年人来说有存在偷偷瞒着家长打赏主播的风险。
这也并不能一味的去埋怨平台方,毕竟无法实时监管到手机这端的用户是否为本人,无法在事先做到完善的预防措施,不过也说明了这种风险是客观存在的。
此次大规模的网课市场出现,一旦都选择专业的直播平台作为工具端,是否存在让孩子接触到这些花红柳绿直播世界的风险,恐怕才是很多学校、老师、家长不放心的地方。
教育的CR4,直播是最好的破局利器
不过说了这么多,只是在强调直播平台不适合做在线教育的载体,但并不意味着在线教育不需要直播,相反对于现阶段的网课,乃至未来的整个的教育市场而言,直播是必争之地。
之所以说直播是教育市场的兵家必争之地,首先就要认识到,教育类行业是CR4值极低的行业。CR4值指的是行业前四名份额集中度指标,根据之前艾瑞咨询统计结果来看,早先中国K12线下课外辅导行业的CR4值还不足5%。
彼得·蒂尔的著作《从0到1:开启商业与未来的秘密》这样认为:企业竞争的最高形态就是两个字——垄断。凡是能成就出巨头的,都或多或少在自己的领域有极大的行业占比,但这一点在教育行业难以实现。
一者是教育市场蛋糕极大,这是几乎关系到每一个家庭的行业,无论是成人还是学生,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学习进步的过程,这种级别的市场蛋糕单单一家或者几家企业难以吞下。
二者虽然在线教育是依托于互联网之上的行业,但其不具备互联网商业的边际成本。
在线教育属于一个没有边际成本的行业,在一般行业中,企业的边际成本随规模的扩大而缩小,前期大量投入,到后期其就不再需要很高的成本。就像小米利用边际成本的作用,强行拉低了整个智能机行业的价格博得智能手机行业的一席之地。
而教师与教材这两个教育行业的核心资源不具备边际成本的效益,每一位老师的可授课量与同时能够教导的学生数量是有限的,不会因为教师的数量增多而减小教师薪资支出,而且每一位教师的培养与招聘也都是一个从零开始的过程,成本与时间过程也是相对固定的。
教材方面也是如此,虽然教材在互联网赋能下如今除了传统的书纸类教材之外,也多了音频、视频等资源,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一些企业支出压力。但教材也是有阶段更新性,必须跟着时间以及学校课程变化而变化,这方面的边际成本也逐渐失效。
这些情况导致了目前在线教育行业的CR4值极低,别说垄断,中国在线教育甚至都没有形成某一企业的独家领先,作为行业龙头新东方、好未来、VIPKID也只能分到个位数百分比的蛋糕,属于从巨头到微末,多格局企业林立,高度分散的局面。
而这时,直播就是教育唤起边际成本的最好工具,本来一位老师在一间教室里最多不过百名学生,大点的讲座可能上千人,但效果并不佳。但是如果是如今的直播式网课教育,完全可以一位老师主要进行教育内容的输出,由多个助教角色进行课堂维护、学生监管、作业批改审阅等方面的工作。
助教角色的培养成本可比培养一名出色的教师来的轻松太多,不需要具备很高的专业素质,只需维护好份内机械化流程的工作,甚至未来可以依托于AI,更进一步的缩减成本。
这种方式虽然无法做到面面俱到,但对于在线教育这个分支,已经可以说是极大的解放了内容生产力,也能给予优秀教师更多表现的舞台,变相的增加优秀教师收入,助力教师群体的整体水平更进一步。
所以说在线教育是需要直播,甚至是离不开直播的,它们不需要的只是主打娱乐化的直播平台而已。
我们也得明白,虽然使用网课,使用在线教育的主体是学生,但决定权却在校方与家长上,这种使用权与决定权的分割就意味着必须拿下校方与家长这端的满意,才能更好的去服务学生。
也因此如今反而是钉钉这些并不“专业”的直播工具被广泛使用,虽然直播方面也许不如虎牙、斗鱼等平台做的好,但它们内容更加垂直,只有工作与学习,也因此更适合教育,更为校方与家长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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