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耳东陈
监制|吴怼怼
2017年,于正搜罗了一众网红,组团去《凤囚凰》剧组打酱油,到了今天,许凯、白鹿、宋威龙、赵露思这些曾经的参演者,排列组合能出好几部不愁关注度的偶像剧。
五年过去了,许凯成了杨幂这等古偶一姐的男主,白鹿用古偶be美学《周生如故》打开大众认知度,在豆瓣8.5的《警察荣誉》当女主,常驻跑男的同时,有至少两部S级古偶待播。
赵露思继2020年小爆以后热度一直延续,去年在吴磊主演的剧中还是女二,今年已经变成女主。
隔壁与「吴露可逃」共同撑起暑期档热度的「棣欣引力」CP中,王鹤棣也是网红出生。
除了偶像剧,还有刘宇宁在国产剧OST中打出了一片天,喜剧人有最近刚宣布改回本名李嘉琦的辣目洋子在活跃。
环顾一周,似乎可以说一句,娱乐圈95后的天下,不知不觉被短视频时代的网红攻占了。
他们打破了网红与明星有壁的传言,也用实绩抹平了网红在娱乐圈鄙视链下游的魔咒。
比他们早一批逐梦演艺圈的网红,黄灿灿南笙们如今还在影视剧里打酱油。
比他们起点高的童星和科班演员,爆点没有他们多。
在他们身上,体现更多的是时势造英雄。网红的尽头不是艺人,短视频时代网红攻占娱乐圈的故事,也并不好复制。
01
想象关系决定媒介适配
2010年前后,南笙、张辛苑、黄灿灿等人,在锥子脸频繁出现的时候,分别以森系、中式、校园活力三种有别于潮流的风格走红网络。
除了直观的「好看」,拥有强烈风格的个人写真昭示着她们的与众不同。
照片不会说话不会动,但由此产生的想象空间,却直白又广阔,「女神」名号轻而易举落在她们头上。
容貌和网络知名度敲开了娱乐圈的大门,在影视剧中亮相后,观众发现,所谓网络女神,是特定角度特定妆容特定氛围打造出的限定美图。
用硬照拉高颜值期待的平面网红,以在影视剧中泯然众人收场。
由此传出,网红与明星有壁。
等白鹿赵露思们影视作品出圈了,复盘其履历,才发现她们曾经是淘宝模特、qq空间头像、抖音网红。
网红与明星的壁垒,似乎又消失了。
最简单粗暴的解释是,视频比照片能更多角度更直观展示一个人的颜值与死角。
在此之下,颜值网红的核心竞争力、网红艺人双重身份中谁更强势,是决定网红转艺人能否长久的主观原因。
需要明确的是,颜值网红跟粉丝打情感牌,输出的形象被受众接收后,受众通过情感投射产生对关系的联想,是支撑颜值类网红生命的核心力量。
照片时代的网红,不论输出方式还是人设建构,都相对直白单一,颜值类网红在美的基础上,能有细分的风格叠加,就能增加辨识度。
大众看照片图视觉享受,对网红要求是在颜值赛道精耕细作。
单一需求好满足,但从舒适区突围也更难。
照片网红们在美照知名度极高的情况下进入娱乐圈,身份上的转变,不只是网红转艺人,还有工作属性的转变——颜值网红是找各种工具、氛围放大美貌,输出美貌是工作重心;但对艺人而言,颜值只是影视工业上为角色服务的一种工具。
从前是撬动资源适配核心竞争力,后来努力经营的核心竞争力成了随意更改的工具,颜值网红在艺人赛道上,自然就会很蹩脚。
但并不是所有平面网红的艺人路都难走,白鹿和许凯在被于正发掘之前,都是淘宝模特。同样是拍照,颜值网红和淘宝模特的属性也不同。
颜值网红是视觉中心,淘宝模特是衣架和消费示范工具,前者自主性高,后者配合性强。
强适配性于网红打造个人辨识不见得有利,但换个赛道去影视剧,工具人的优势就凸显了。
白鹿、宋威龙与于正真正结缘,靠的是2016年为「猫的树导演工作室」作拍的微电影。后来欢娱影视跟「猫的树」签约,连带着把他合作的网红们都签了下来。
短视频输出立体形象,于白鹿宋威龙是展示了他们与青春疼痛小说的贴脸度,而赵露思在抖音上的配音秀表演,则充分展示了甜妹形象的多元化和可塑性。
大众人物是时代产物,在抖音直播街头唱歌的刘宇宁充分展示了唱功后,能一面对接网剧一面唱OST;辣目洋子踩在时代风口,在容貌焦虑时代输出反白幼瘦女性形象的同时,从搞笑短视频网红,晋升成带着现代独立色彩的新生代喜剧人。
02
网红身份,「活人」加成
网红身份是娱乐圈的敲门砖,但很长一段时间内,网红处在娱乐圈鄙视链下游。
照骗、演技差,是从前网红演戏常会出现的字眼。
白鹿们之所以弯道超车,有不可忽略的时间点。
2017年,白鹿赵露思等人纷纷入驻抖音,开始在短视频平台跟风玩配音秀、手指舞、转场。
这一年正是内娱初代流量明星的黄昏,也是童星成年相继进入北电中戏,正式逐梦演艺圈的序幕。
网红在这张图谱上,只占边角。吴谨言、赵露思、白鹿、许凯,都在《凤囚凰》里给风头正劲的关晓彤作配。
他们籍籍无名在内娱查无此人的另一面,是关晓彤鹿晗官宣恋情,微博崩。
表面看,流量明星和童星牢牢占据着娱乐圈未来资源,实际上,长视频的注意力被异军突起的短视频瓜分已是不争事实。
明星团队们对短视频平台,经历了看不上、看不懂之后,最终不可避免的纷纷选择了明星网红化这条路。
而有演员梦的网红,则经过短视频平台的镜头滋养,一面培养出了镜头感,一面有了优于常人的互动意识,走红前留下的「黑历史」,成了后来丰富人格的加分项。
内娱大环境,为短视频网红进军娱乐圈,做了良好铺垫。
2018年以前,内娱苦流量演戏,2018年以后,随着选秀节目频出,秀人下场演戏,于国产剧更是雪上加霜。
与选秀造星一同滋生的,是越来越「训练有素」的饭圈文化。
自此明星,尤其年轻偶像,变成粉丝与资本双重规训的一种商品。
与此同时,内娱从「苦流量久矣」,也在向「苦人设久矣」过渡。
童星出生的明星们在成年的档口,或多或少都经历了一次脱粉或口碑扭转事件。
关晓彤恋情,张雪迎胡辣汤,王源室内抽烟……有些人在成年后没能拿出转型代表作时,就已经因私人行为被舆论质疑。
再加上频繁的又五花八门的大型塌房事件,大众通过社交媒体重新审视传统明星形象,内娱明星,把谨言慎行刻进DNA。
科班出生的新生代明星,见证了内娱频繁跌宕,尚未声名鹊起学艺也不算精湛时,早早把成为明星的基本素养——去人味儿,变成潜意识。
内娱无活人大风气下,所有曾经被视作土味的、接地气的桥段,成了新的流量密码。
比起童星和科班出生演员干净平整的履历,那些成为明星的前网红,拍过的土味模特照、开过的馄炖店、甚至没有明星意识时大胆开麦的直男发言,都成了现下「奇观」。
网红时期可以显示出的「主我」身份,成为了后期走红被考古形成天然的「活人滤镜」。
王鹤棣们走红后黑历史被扒得底朝天,网红、草根不再是有贬义的词汇,反而拉近了他们与大众之间的心理距离。
03
影视跳板,攻占只此一时
但网红攻占娱乐圈的现象,似乎难以为继。
从照片时代的网红入局影视剧至今,十年过去了,内娱经历过一轮狂飙突进,在低谷里艰难生存。
而网红也早已走过萌芽期,在互联网这个能够展示自我的场域上,挖掘出了多样变现渠道。
曾经,颜值类网红输出美照,最大的想象力,是经纪公司伸出橄榄枝,从此踏上星途。
互联网将星探的视阈,从西门町中环三里屯拉到豆瓣、微博的颜值区,秒拍中上镜的素人和淘宝模特都成了选星的重点观察区。
影视公司除了去三大院校选人,网红成了供给方。
光线传媒旗下的青春光线,华策影视,欢娱影视等,先后签下了不少网络红人。爱奇艺旗下的果然娱乐、跟阿里影业关系密切的银河酷娱,都开始互联网造星。
但入局者千千万,突围者凤毛菱角。
已经成名的章若楠、白鹿、费启鸣们,除了自身素质放在艺人中依旧过硬,更重要的是吃到了网红转型时机恰巧的红利。
2017年前后网红入局影视,拿到的资源与2022不一样。
当初视频平台在突破版权瓶颈奋力自制剧,网红转网生明星,有戏演,市场有耐心等演员和平台共同成长。
赵露思从优酷甜剧剧到腾讯甜剧剧持续输出,终成新生代甜妹代言是佐证。
早几年影视公司对网红,也肯供好资源捧转型。
章若楠作为光线小花,从《悲伤逆流成河》到《你的婚礼》《女心理师》,大小荧幕齐发力是佐证。白鹿在欢娱一路从配角演到古偶甜宠准一线,也是佐证。
他们真正在娱乐圈拥有姓名是这三两年的事情,但翻看个人履历,每个人从触电到崭露头角发展至今,都经过了五六年的铺垫。
造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长期有耐心,得有恰当的环境。
到如今,影视凛冬下,项目要选最保守,演员要有扛剧潜质,留给新人的机会本就不多,科班出生有功底的许多人,从入校时便被影视公司密切关注,环顾整个娱乐圈,大花孵化小花依旧是主流。
网红攻占影视剧的壮观景,注定短暂出现这一下。
到未来,或许娱乐圈固化到充满星二代的那一天,回想起观众在网红出身的明星里找人味儿的这个阶段,也同样怀念一句:多么平等又充满想象力的好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