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曹妃甸县城向南驱车40多公里,便来到了一处尘土厚积、芦苇丛生的荒凉之地。这里孤零零的矗立着几架抽油机,几栋板房一字排开面北而立,一座6罐的拉油平台伫立在板房对面。向西几步远,便是辽阔的渤海湾。天晴的时候,能隔海看见对面的冀东油田南堡5号人工岛。这里便是冀东油田南堡2-66平台,也是驻井夫妻张金良和李艳的“家”。
同为44岁的张金良和李艳是冀东油田南堡2-66平台的驻井工,已经在这个平台驻守了近三年。南堡2-66平台是冀东油田南堡作业区最偏远的一个生产平台,有4口采油井,6个高架罐和一套燃气发电装置,日产液90方,每天要往外拉运原油3车。
南堡2-66平台地处渤海湾曹妃甸港,周边坐落着河钢码头和煤运铁路枢纽,进出南堡2-66平台时,沿途可见成列的火车轨道、一排排的输电线,一辆辆的煤运列车穿梭其中。驻守平台的张金良和李艳,只有在一年中屈指可数的几次外出采购时,才能一睹这里的繁忙和喧哗。大多数时间,夫妻俩满目之中只是形影孤单的抽油机和耳边常年回荡的发电机声和风啸声。
南堡2-66平台还处在最原始的发电状态,一台燃气发电机24小时不停的运转,源源不断的为平台提供工作、生活用电。张金良说,这台燃气发电机是夫妻俩的“宝贝”,每天都要无微不至的“照顾”,生怕它稍有闪失“罢工”。燃气发电机的气量调控是一个技术活,由于调节阀维度太小,无法掌握合理的开度,开太大分离器承压不了会导致安全阀起跳,不仅损失气量,还会造成液体外喷污染环境。开小了燃气会供气不足,导致发电机停机。李艳说,刚到平台时,他俩为了控制好气量,常常深夜时分还蹲守在现场,她拿着手电,丈夫贴着管线听管线过气的声音,慢慢调节手中的阀门,每次调节都要花很长时间。有时她半夜醒来,发现丈夫不在身边,从窗户往外看,发电机处亮着手电光,那是丈夫在调控气量。如今,张金良听声开阀的技术已经很娴熟了,但他依然保持着临睡前调节好气量的习惯,风雨无阻。
风是曹妃甸港的标配,当地的说法是:一年刮两次,一次刮半年。靠近海边的南堡2-66平台尤甚,常常风力达7级以上,刮得平台飞沙走石、芦苇“金蛇狂舞”,更显平台荒凉、苍茫。
一栋铁皮房的小屋便是张金良和李艳的“家”。一间放着一台电脑,作为办公用,电脑屏幕上正监控着现场设备。一间是夫妻俩的卧室,房间不大,收拾的干干净净,桌面上摆放着一个用罐头瓶养的绿萝,给小屋增添了少许情调。
“我们这里每天除了拉油的司机,就见不到人。”男主人张金良很拘谨,也不善言谈,也许是常年孤独守井的缘故。据他讲,看电视成了夫妻俩业余时间最大的消遣。天气好时,他俩会走几步去海边转转,看潮起潮涌,观日出日落,也缓解一下对家人的思念之情。
“交通不便是我们在这最大的困扰,生活用品得去10公里外的三加去买,出门一趟得大半天,没有特殊情况我们一般不出去。”说起驻守平台的困难,李艳一脸的无奈。李艳说,每个月她都会盘算好平台上的“储粮”,精打细算,碰到实在接济不上的时候,就进行“食品管制”。“去年冬天,平台接连下了几场雪,积雪很深,定期送菜和水的车进不来,我们只能每天少吃点,水紧着用,做饭和洗脸的水都存起来,擦地用。洗澡、洗衣服都省了。”李艳笑着说道。
除了日常巡检,照顾好几口油井外,张金良和李艳每天的“规定动作”就是组织、监督平台的原油罐车拉运。张金良说,没电井要停;原油不及时拉运,冒罐的后果不堪设想。
“有一年冬天下大雪,又碰上河钢码头堵车,本来计划好的拉油车堵在路上了,储油罐液位眼看就到警戒线了,而备用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启用,否则油温下降,卸油不符合标准。当时我急得火烧火燎,一遍遍给罐车队调度打电话,同时又在平台上四处奔跑,控制各井的液量,真怕冒罐了。当时寒冬腊月,我紧张得全身冒汗,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张金良说,这是他夫妻俩守井时遇到的最危险的一次。
中午时分,平台飘出了饭菜香,这是李艳做好了午饭在等巡检回来的丈夫。拌黄瓜、炒豆角蒜薹、米饭,这是张金良和李艳日常中的一顿午饭,简单却又精心。闲下来的时候,夫妻俩在屋后的沙土地上开垦出一小片菜园,种上了小葱和韭菜,菜苗是李艳从老家带过来的,有空时他俩会翻翻土、浇浇水。李艳说,他俩会拓展种植种类,到时候就能吃上自己种的菜,再也不用为堵路菜送不进来而发愁了。
张金良和李艳驻井的日子平常无奇,他俩把日子交给了渤海岸边的这座孤独采油平台,也把希望寄托于脚下的这块有“油味”的土地。油产多了,他俩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这也是所有石油人的希望。
李艳说,夫妻俩驻井最大的浪漫就是手牵手在渤海岸边散步,尽管这样的浪漫为数不多,但李艳已经很满足了。
冀东大地,渤海岸边,有一对夫妻,他们扎根浅滩,观潮听海,每天和油井作伴,生活因伴随奔腾不息的“石油河”而绽放精彩。(杨军 刘芳 周利)